第375章 风雨 (1/2)

“我是从那里来的。”齐纨指了指大周的方向，“现在，我要回到那里去，那是我的故乡，蝴蝶飞得再远，也要回家。”

她的话，让人群瞬间又开始发出各种不同的声音，混和在一处，像拍打着岸边的惊涛。

“怀愉？”郑易皱眉，她要做什么？

“你们……能送我一程吗？”齐纨没有理他，目光依然看着人群，像离家的少女，请求好心人的帮助，又像年幼的孩子，初次离家，怀着对回家的无限渴望。

谁能拒绝这样的请求？可是，这只转世的蝶，不是应该留在漠北草原上，嫁给他们的大汗，和大汗一起带领柔然走向另一个辉煌吗？

人群茫然了，不知所措的面面相觑。

难道不行？齐纨有些失落，不过本来也没抱太大的希望，于是笑笑，道：“那就算了。”

她掉转马头，和郑易一起来到三王子与四王子的身前。这对兄弟的位置靠得很近，或左，或右，齐纨有些迟疑，看向郑易。既然走不出栖蝶原，那么在这二人中，她势必要拉拢一个，挑拨另一个。

“四王子方才为你伴奏。”郑易皮笑肉不笑。

齐纨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是很不满呢，于是目光在三王子的金冠上晃了晃，直接道：“我很喜欢。”

三王子大喜，笑道：“这是我给娘子的见面礼。”说着，亲手将金冠送上前来。

“很精致。”齐纨顺手收了，倒是没一点客气，“多谢三王子。”

三王子笑得越发得意，瞥了四王子一眼，才故作风度道：“我设了宴席，不知娘子可否赏光？”

齐纨微微一笑，道：“乐意之至。”

四王子脸色黑得有如锅底，但只那么一瞬，就又迅速恢复了正常，笑道：“三哥不介意弟弟我也凑个热闹吧。”

山不来就我，我就山。总归他是要掰回一城的。

齐纨这时方向他颔首致意，笑道：“还未谢过四王子方才擂鼓助兴。”

她这么一说，三王子就不好拒绝四王子，他也极有城府，作出高兴的模样，道：“咱们兄弟自然要一起热闹热闹。”

“这位兄弟不知怎么称呼，能打败我那个眼高于顶的弟弟，真瞧不出来啊。”

入席后，三王子又看向郑易，知道就是这个少年连番刺杀莫日根，今日更是当众打败了莫日根，心中说不出的痛快，早就看莫日根不爽了，如今，那家伙再也没脸自称漠北草原上最勇武的男人。当然，心里痛快归痛快，却不好表现出来，所以三王子的语气是恶狠狠的，不怀好意的。

“在下郑易。”郑易彬彬有礼。

三王子一拳打在空气里，冷哼一声，待欲发作，却又不好在齐纨跟前当场翻脸，那边四王子逮到了机会，击掌道：“有酒有肉，岂能无歌无舞，尔等献舞上来，人人有赏。”

那些柔然人闻言大喜，立刻自各家部落中挑出年轻漂亮身姿婀娜的二十名小娘子上前献舞，一时间，大阏氏冢前再度热闹起来。

郑易悄悄的对齐纨眨眨眼，来人太少，还不是挑拨的时候，齐纨会意，只与三王子、四王子虚以委蛇，酒来干杯，一时间倒也是平安无事。

酒过三巡，气氛越发热烈，四王子发挥所长，与齐纨妙语如珠，招来齐纨几回笑容，三王子便也顾不上挑郑易的不是，忙着与四王子一争长短，兴之所至，竟还下场表演了一回摔跤，齐纨便很给面子的大声喝彩敬酒。

转眼便至夜深，齐纨便借口累了，借了三王子一处帐篷进去歇息，倒是平安无事一觉到天亮，才起身，就听到外面马蹄声声，不由得一笑，估摸着又有哪位王子赶到了，出来一看，果然看到有一人正与三王子和四王子站在一处说话，看模样儿倒与莫日根有些相似，都生得十分高大，年纪也相近，她便猜测这位多半是六王子了。

六王子看到齐纨，也是眼前一亮，笑眯眯道：“大汗有旨，要见娘子。”

他竟是带了柔然大汗的旨意来的，齐纨心下一沉，下意识的去看郑易，郑易正在喂马，离得并不远，见她望来，便微微摇头，口唇微张，吐出两个无声的字。

“有诈。”

齐纨看懂了，眼神微凝，转而便明白过来，柔然汗庭离这里至少也要三日的路程，从她昨日出现在大阏氏冢时算起，也才一日夜，纵是以飞鸽传信，半日可到，可人又不能飞，柔然大汗真有旨意，此时也应还在路上，到不了六王子的手上，却是不知六王子是用什么说辞哄住了三王子和四王子，竟是令他们不曾置疑。

不对，不是不曾置疑，应该是三兄弟达成了什么协议，意图先将她从大阏氏冢前哄走，一则可以减少竞争，另几个王子寻不到她的人就没他们什么事儿了，三兄弟竞争总比七兄弟竞争来得容易。二则，也可以让她失去布日古德汗铁谕的庇护。哼，倒是打得一手如意算盘。

只是六王子这个借口寻得实在强，布日古德汗虽然死后天威不减，可现任大汗的威信也不弱，要不然也不能将几个野心勃勃的儿子们压制住。

齐纨正寻思着是不是找借口再拖一拖，却见昨日与她说过话的那位柔然长者与其他几个部落长者聚在一起商议片刻，而后齐齐颤颤上前，道：“我等愿随娘子一起前往王庭。”

这些长者们人老成精，瞧出了几位王子的争抢之心，他们不管将来哪位王子会继承汗位，却不能眼看着蝶妃转世之女陷入困境，商议过后，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