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武牙的回忆 (1/1)

红彤彤的太阳无精打彩的斜挂在天边，晚霞如织就的火羽，一层层的铺满天际，染红了荒凉寥落的山谷与贫瘠的大地。【首发】光秃秃的山峰之巅，突起一个孤零零的土坟，上边插着一个粗糙简易的木制墓碑，在晚霞的映照下，显得孤单悲凉。

“爷爷，父上大人不是大妖怪吗？为什么会死掉？”一个小小的身影站在土坟前，墨绿色的眼睛含着难以言状的哀伤，迷茫地盯着那个由他亲手制作的墓碑，墓碑的下边，躺着他父上大人的骸骨。

“因为.他太愚蠢。”一个苍老的声音回答，那是一个高大肃杀的身影，小小的孩子身高只达到他的腰部。

“愚蠢？”孩子不明白，他盯着父亲的墓碑，父上大人在他的心目中一直都是睿智而强大的，怎么会愚蠢？

“武牙。”沧桑的声音再次响起，冷漠地犹如千年冰川，不带一丝温度，“不要像你父亲那样，愚蠢的产生多余而可笑的情感。不论是亲情、爱情、同情还是友情，对我们大妖怪来说，都是多余的。只有无情，才能长久的、强大的活着。盲目的崇拜敬重无能的长辈，轻易的迷恋女人而使自己迷茫，随意的怜悯同情弱小的存在，或者相信友情的珍贵而做忠义之事，无论是哪一样，到最后，都只能落得身殒魂消的下场。”

孩子的双眼顿时大睁：“多余而可笑的感情？”

为什么爷爷的说法与父上大人的完全相反？父上大人曾说，正因为我们是大妖怪，是摆脱了兽形而接近人类形态的存在，所以，我们的心应该比人类更加的高贵而完美。没有感情的心，即使拥有了比人类更加完美优雅的姿态，但本质上却仍然是没有进化完全的丑陋样子，仍然是冰冷可怜的野兽之心，是只知道凭本能行动的低贱妖怪。

“不错，多余而可笑的愚蠢感情！”苍桑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恼恨，“北一族才是最古老尊贵的血脉，如今却没落到被驱逐到这种荒凉贫脊的山野之中！而你的父亲，非旦不以为耻，反而与西国犬族的族长交好，甚至为了保护他而死去！”

孩子眼瞳的颜色在加深，父上大人为了保护朋友而死去的吗？

“父上大人，请您不要将您的怨恨加诸到武牙的身上，他还只是个孩子！”优姬温柔如水的声音在祖孙二人的身后轻轻响起。

“哼。”北族长冷哼一声，“儿子和女儿都不争气，我只能指望唯一的孙子！”

“父上大人.”优姬的声音中带上一抹无奈。

“优姬！”北族长暴喝一声，打断优姬的话，“你的儿子之所以被桎魔侵入，都是因为你执意嫁给西国右卫的惩罚，如今，你既然是西国犬族的人，就不必再参与我北犬族的事！”

“父上大人，您说什么！”优姬大惊，声音陡然提高，“您是说您早就知道狱九丸会被桎魔侵入！”

“哼，愚蠢！”北族长冷笑，“优姬，你和傲牙心里都明白，为什么长子与次子的妖力普通，以为你去掉了我加诸在你身上的封印，就能平安得到一个优秀的儿子吗？我是没有能力指挥桎魔，不过，桎魔垂死挣扎之下肯定会找个弱小的容器藏身，这是它的性格，我只需要打开藏有桎魔封印的大门，唤醒桎魔，西国犬族自然会去处理，而这种事，通常都是由傲牙处理，而你，肯定会跟随左右。”

“父上大人～”优姬的声音发颤，没想到她的父亲居然做出这种事！

“你回去吧，回你的西国，我不想再看到你！”北族长盯着血红的落日，头也不回的说。

武牙回过头，看着优姬痛苦绝望的眼神，心中不知为何，泛起了一丝害怕，那种眼神，他曾经从母亲的眼睛里看到过，当父亲死去，他的母亲，也曾经现出过同样的眼神，她就是含着那种眼神死去的，死在了爷爷的手中，死在了他的眼前，那灼热的鲜血带着她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脸上、手上、身上，烟消云散，连墓都不曾立，像是从不曾出现在这个世间，消逝地干干净净。

优姬怜惜地看了看武牙，又带着几分憎恨与痛苦的看了一眼北族长，然后冷淡的开口：“父上大人，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您。武牙是哥哥唯一的儿子，希望您高抬贵手，放他一条生路。如果他死了，您那自以为高贵的血统将彻底失去传承！”

说完，优姬头也不回的离去，走的决绝，不带一丝留恋。

武牙回过头，又看向那座孤坟，声音平淡的没有一丝起伏：“爷爷，以父上大人的地位，不应该待在这样的土坟里。”

“哼，他只配待在这种地方，他的心与他的行为一样让人鄙夷唾弃。”北族长冷漠的声音没有一丝感情，即使坟墓里躺着的是他的儿子。

“是吗？”武牙微微一笑，目光冰冷，似乎真的失去了感情，“算了，至少还有个墓。不过爷爷，您亲手杀了我的母亲，还不许立墓。总有一天，我会杀了您为母亲报仇。”

“哈哈哈。”北族长哈哈大笑，似是极为畅快，“好！如果有一天你杀了我，你就是北的新一任族长！武牙，我会看着你成长，直到你超越我、杀了我为止，但是，你无论如何不要忘记，你高贵的血统、你父亲的仇恨和北一族的荣耀！”

武牙闭上眼睛，不理会疯狂大笑的爷爷，独自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