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闹剧一场 百花杀 (1/2)

第三十五章：闹剧一场

三、百花杀

看着大家都望着自己，张二胡这次没笑，淡淡地说：“上头有要求，要大力普及革命样板戏，所以不管行不行，都照葫芦画瓢现在城里除了杂技团没有演京剧样板戏外，京剧团在演，川剧团也在演，文工团也在演，青年川剧团也在演”

说到这里，张二胡停了停，看着工棚外面的风雨今天的雨是大了一些，而通常情况下，2月下旬的雨多是和风细雨，他想起当初赵洁调来，就是出演琼花的，两人才走到一起，他们常在春雨中漫步如今春风依旧，人面却不知何处去了，心里叹了一口气，又往下说：

“话说回来，其实北京、上海那些出演样板戏的演员，好多都是很有名的，有些还是行当中的顶尖高手平心而论，功夫上算是相当不错的可惜就是样板戏政治意图太强，有点倒胃口小李，你说是不是？”

李轼也靠着边上坐着，没有抽烟，下着雨，烟雾不易散出去他想起一次吴能在河边游泳时也摆过武兴华在农村演阿庆嫂，曾请吴能帮忙联系赵洁，说要请教请教，结果才晓得张二胡和赵洁的悲剧，唏嘘不止世事难料，他还听说大牛也在演胡传魁，且很投入刚才一听建国说他们公社知青们在搞样板戏，他想真是全民皆样板戏了他看着雨中的金沙江莽莽苍苍，对岸的东山、翠屏山都在烟雨中若隐若现，听着伙伴们扯样板戏，心想滚滚大江，滔滔波浪，气势恢弘，本就应该是千帆竞发，百舸争流才对如果就剩下一只孤零零的打渔船，岂不辜负了大江的广阔胸怀听到张二胡问他，就说：

“相比之下，我也觉得宗陵说那几个还值得一看，不看它又能看啥？作为一种文艺形式，我倒不在意它们的好看不好看，也不在意它们的思想性、艺术水平高低如何它要好，自然会有人看，肯花钱去看我在意的是不应该用它们来取代其他文艺形式，剥夺了别人选择的权利建国说得好，7亿人看8台戏，够吗？不够，可你还有选的吗？”

张二胡说：“小李，你说这个意思哪个又不懂呢，前人说一花独放不是春，万紫千红才是春嘛******曾经说得好，百花齐放，百家争鸣嘛可惜啊，说归说，做归做，他老人家就带头搞一枝独艳，风向一变，哪个还敢鸣，哪个还敢放？”

“岂止是戏剧，文化大革命一开始，文化领域都成荒漠了，差不多都成了毒草，香花所剩无几”李轼说他心想张二胡是搞艺术的，曾经是专业剧团的，他会有深的体会和认识现实是所谓的革命样板戏一出，倒成了黄巢的“我花开后百花杀”了，哪个还敢去百花齐放？

李轼的话勾起了张二胡的一些想法过去虽说经历了许多运动，但像俗话说的，火星星没有落在自己脚背上，不晓得烫这次笑嘻罗汉整他，他才切身感受到烫，因而对过去的运动有了的看法他说：

“真要仅是文化问题就简单了过去工作中要说错了，做错了，还说你是认识问题，最多说你是思想问题现在你要是有点不同想法，不会说你是文化上的事，不会说你是思想上的事，直接说你是政治上的事，是反革命跟老子借此整人，这哪个惹得起？再想想过去的一些运动，才发现其实是一个模子头铸出来的不同的是过去是对党外人士开刀，这次是对党内人士开刀”

听罢张二胡的话，李轼心想，还是张二胡看得透回头想想建国以来的各种运动，还真是这样刚开始都是在说文化上的事，然后引到思想上，再后来又扯到政治上张二胡肯定是勾起了心中块垒，他是亲身领教过这种厉害的

工棚外的风雨慢慢小下来，张二胡很有感触：天上下雨，下得差不多就停了这社会上的风雨一个接一个，没有消停过于是又接着说：

“你们可以掰着指头数，解放后搞过多少次运动，再早的你们年轻都没有经历过，老黄牛倒是赶上过，老殷老昆就不用说了，心头应该是有数的”

坐在工棚一侧的老殷和老昆都没说话，摆这种龙门阵，他们从不说话听张二胡点到自己，老黄牛没有放下嘴里的叶子烟，只是点点头他想起了李玉芳，这样好的一个人，也成了坏人，让人想不通但他却不想说啥，说啥呢？自己真不明白这其中的关系，只感到日子越来越艰辛，只要有活路，起风下雨也得干他在心里说，操那些心干啥子，都是自己操心不了的事他一看雨停了，把烟竿一放，就起身干活路去

“我在大学读书时正赶上反右运动，有两个同学就是附和了‘政治要民主，言论要自由’之类的议论，结果被划成了右派，其他同学都噤如寒蝉小李，你是年轻，没有赶上五七年的反右运动，那次运动后，还有几人敢直言呀刚开始看到报刊登载的那些右派言论，我也是很生气的后来看到身边的一些熟人**之间就成了右派，这些人都是很熟悉的，也是了解的，咋就成了右派就觉得这反右运动是太过火，在运动中有些人确实是说了话，提了意见，而有些人是啥都没说，也倒霉反右时主要是知识分子倒霉，这“文革”一起来就没边了，哪个都可以倒霉”

李轼想，张二胡说的没错，中国成立后，运动不断，一直就没消停过，除了政治上的运动外，搞食堂，搞大炼钢铁，搞放卫星，搞下放，搞四清，各种经济运动也层出不穷现在又掀起上山下乡运动，让上千万的知青下乡去种田感觉上倒像领袖他老人家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