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感动 (1/1)

同学早读的时候就是柳罄珑抄作业的时候，这个惯例今天居然改了过来。.. .t.看着程海微微发红又装得很严肃的脸，柳罄珑突然笑出声来。

“程海，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好心的？”她晃着手上那几本作业本，字迹是程海竭力模仿她的，一眼看过去倒有七八分像。虽说重抄作业不用动脑，但是要模仿一个人的字迹，所费的时间绝不比动脑子写作业所花的时间快。

程海没有搭理她，自顾自地把拿出来摆好开始早读。柳罄珑无趣地把作业交上，拿着面小镜子照脸上的伤。左脸因为挨了两个耳光的原因明显比右脸肿，眼睛也显得一个大一个小，好在可以用刘海遮住。照着照着又不自觉把目光移到程海脸上，一向精神的他眼睛下有两个淡淡的青影，鼻子很挺，唇型很显，看起来似乎又没那么呆的样子。柳罄珑觉得这个发现很有意思，干脆就支起胳膊把一边脸撑住，毫不避嫌的打量着他。程海感受到她的目光，好不容易恢复正常的脸色又开始逐渐升温，连连读错几个字之后有些恼羞成怒，在台下偷偷的用膝盖撞她一下以示提醒，没想到柳罄珑闷哼一声，脸色变得煞白。程海突然想到昨晚在她家楼下听到的暴力声音，知道自己撞到她伤口了，眼里闪过一丝内疚。再看柳罄珑时，她已经把头转了回去。

虽说柳罄珑算不得是个好学生，但是除了上课传传小纸条之外，听课还是蛮认真的，尤其是自己相当喜欢的美术课。

选择了一个相当偏僻的角落作为写生场景，与其他同学所画的教学楼篮球场不同，她把校园一角的范围缩小到了围墙下的一株野生蒲公英和几根小草。

初入夏天的蒲公英显得很有活力，嫩黄的小花从绿叶中抽枝而出，细细数去竟然有七朵之多，还有两颗小小的毛球初具形态，相当的可爱。旁边的几支小草作为点缀，免去了蒲公英的孤独之感，再加上旁边盘旋的那只白色小蝶，一幅悠闲惬意的生动图画跃然印与纸上。柳罄珑满意的放下画笔，伸出手指轻轻弹了一下毛球下端的茎叶，只见毛球忽而散开，随着微风轻轻的向前飘去，而她的目光也随着这些毛絮迷蒙起来。

程海远远的看着她的小动作，像个孩子般淘气。柳罄珑似有所感的看了过来，对着他灿烂一笑。一瞬间，程海觉得似乎所有的阳光都集中在了她身上，温暖而明媚。他完全想不到昨晚她在她父亲的暴力下是怎样的一个反应，在他耳中只有她父亲的咆哮，她母亲的哭泣，而她，就一直这么静静的承受，没有发出一点声音，静得让他害怕是不是从此再也见不到这个人。

好在，她还是一如既往的笑着在他面前出现，像是什么也没发生。

“发什么呆呢？”柳罄珑眨眼间已来到程海面前，伸手在他眼前晃了几下。他尴尬的回过神来，就看到她毫无形象的在自己身边坐下。

“我说小呆，”柳罄珑玩味的打量着眼前这个羞赫的大男孩，大咧咧的问道：“你怎么突然那么关心我还猛盯着我看？是不是暗恋我？”

“咳……咳咳咳……”不知是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到还是被她的话吓到，程海一张脸登时涨红的像个番茄。柳罄珑笑眯眯的拍打着他的背：“别害羞别害羞，如果你暗恋我的话我是可以理解的，嘿嘿…”

“柳罄珑，你……我真不知道怎么说你！”程海好不容易喘过气来，白她一眼说道：“这是你一个女孩子该说的话吗？”

柳罄珑幽怨的看他一眼：“原来你不喜欢我，是我自作多情了。”

他慌忙解释：“也不是，我……”突然看到她似笑非笑的表情，程海挫败的耷拉下肩膀：“好吧，我知道你在耍我。”

柳罄珑挑挑眉：“咦，这回你怎么没有恼羞成怒？”

“跟你这种没心没肺的人有什么好怒的？”他没好气的说道。犹豫了一下，又问道：“你爸爸……经常这样吗？”

柳罄珑愣了一下没有回答，低头拨弄着脚下的小草。一时间，两人就这么静静的坐着。程海有些后悔自己问出这句话，或许以自己的立场，不该干涉她家的事情。正想道歉，却见她拍拍手掌站起来，一脸笑容的回答：“是啊，不过习惯就好了。咱皮粗肉厚，打啊打啊的就习惯了嘛。”

柳罄珑的笑容灿烂得有些过分，至少程海是这么认为的。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感觉，也许是替她的遭遇不值，又也许是替自己的关心不值：“真不明白你怎么还能笑得出来。”

“是啊！”柳罄珑抬头看向天空，太阳照得眼睛有些发酸：“我是应该笑不出来，但是不笑，难道哭么？”

她转身走开，留下程海怔怔的坐在原地。柳罄珑的身影在阳光下依然耀眼，只是看在程海眼里，这份耀眼背后却是藏着说不尽的孤单和落寞。

“也许你想哭，但是连流泪的地方都没有，所以你才笑吧。”程海在心里悄悄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