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昏厥 (1/2)

两人说话间,虞真真已是坐到了床畔,温柔地替三皇子抚着背脊,贴在他耳边柔声地安慰着：“小阿致要坚强些，不许哭了，知道吗,不然你父皇该不欢喜你了。”

三皇子闻言忙用手背蹭了蹭眼角，颇为乖巧地抬起头来，“儿臣不哭。”

周励走向这母子二人,一把将三皇子抱起,“告诉父皇,谁欺侮你了。”

三皇子骄傲地扬起犹有泪痕的小脸儿,“没有人欺侮儿臣！”

周励忍不住失笑，“那谁把阿致推到湖里了？”

三皇子的眼神在他两位兄长身上转了一圈儿，接着又委屈地看向虞真真，片刻才极力压抑着委屈道：“是儿臣自己失足掉到湖里去的。”

他记得宸母妃说过，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母后也犯过错的事情，他不小心将这件事说给了两位哥哥听就被推到湖里，如是让父皇也知道，父皇一定会大为恼怒。

听三皇子这么说，周励和虞真真都有几分奇怪，而不等周励再追问，大皇子已经抢先开口，“一人做事一人当，是儿臣推的三弟，不用三弟可怜儿臣。”

三皇子听大皇子这么说，“呜哇”一声就哭了出来，“皇兄你不要说啊……说了父皇会生气的会不要你的！”

一边哭，三皇子还一边挣扎着从周励怀里爬了出来，然后跑到跪着的大皇子身边，去捂他的嘴。

大皇子又是一把推开三皇子，气恼道：“我不用你可怜我！你算什么出身，也敢来可怜我！”

三皇子踉跄几步，一屁股就跌在地上，这么一摔三皇子又激烈地咳嗽了起来，虞真真心下不忍，忙起身走到三皇子身侧，替他拍着后背。

周励脸色已然大变，他极力压抑着火气，“宸修容，你这几日先带着三皇子在承仪殿住，周从继，周从玄，你们跟朕过来！”

皇子所的正殿中，大皇子与二皇子面朝皇帝而跪，周励神色肃穆地坐在最上的位置，“从继，你先说，今日是怎么回事！”

大皇子倔强地抿着嘴，“是儿臣推了老三，您要罚就罚儿臣吧。”

“朕问你是怎么回事！”用力地拍了下桌子，以示对长子答非所问的恼怒。

“父皇……”二皇子不过九岁，对于父亲还有着深深的敬畏，也不如皇兄那般叛逆，见父亲震怒，他忙开口，欲替哥哥解释。

孰料，周励厉声呵斥住他，“让你皇兄自己说！这么大的人了，犯了什么错自己不知道吗！”

“儿臣没错！”大皇子腰板儿挺得笔直，几乎是用喊的把话说了出来。

周励控制欲强，平生最不能忍受旁人顶撞，更何况是让自己的亲儿子来挑战自己的权威。听大皇子这么违逆，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大皇子跟前儿，指着他鼻子骂道：“周从致可是你的亲弟弟！你作为长兄，把你弟弟推到太液池里还不算错？朕平日教你们的兄友弟恭你都记到哪去了？”

“他不是儿臣弟弟，阿玄才是！”

周励一巴掌落在大皇子脸上，“你再说一遍！”

大皇子毫不屈服，“周从致不是儿臣的弟弟！儿臣没有罪妃出身的弟弟！”

“他母妃是宸修容，朕难道没有告诉过你吗？”

大皇子被骂的一愣，片刻才梗直了脖子回击回去，“宸修容也不是好人，她污蔑儿臣的母后！”

“谁告诉你的！”周励的声音瞬间便沉了下去，“朕也再告诉你一遍，你们的母后已经不是皇后了，以后叫她母妃。”

“我不要！”大皇子脸上已经布满泪痕，“你们都冤枉母后，母后从来不会犯错，父皇你宽恕了母后吧！她们都在骗你！”

大皇子紧紧拽着周励的袖口，周励不耐烦地挣开，又问了一次，“谁告诉你宸修容污蔑穆采女的！”

“周从致！他说母后犯了错，所以和他母妃关在一起反省，儿臣不相信，这肯定都是宸修容编的！”

周励看着自己满面泪痕的儿子，心里不由一软，“你们的母后确实犯了错，是朕下的旨，与宸修容无关。你是朕的长子，将来要继承朕的皇位，朕不会因为你们的母亲犯错就责怪你们，但你遇事也要懂得反思，而不是一味的迁怒别人，这样才能做一个好的帝王，知道吗？”

大皇子愤愤地盯着周励，“父皇……您不要母后了吗？他们都说宸修容是祸水，父皇您怎么能还护着她？”

“你听谁胡说的？”

“外祖！外祖说父皇是受奸人蒙蔽才会废了母后的！”

周励原已平息的怒气又被大皇子激了出来，他心烦意乱地在殿中徘徊着，“外祖，你就知道你外祖，你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父皇了？”

“儿臣的父皇是过去英明神武的父皇，不是如今偏宠狐媚的父皇！”

“你！”周励抬手，眼见又有一掌要落在大皇子的脸上，然而，下一秒，大皇子却见自己一向健壮高大的父皇，在他面前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父皇！”两个孩子七手八脚地爬到周励身前，大皇子理智犹在，忙急切地唤着董玉成。

一个时辰后，周励在含元殿中转醒。

守着他的是虞真真，虞真真见周励缓缓睁开眼，忙作势揩了揩眼角，然后站起身来，“赵太医，皇上醒了。”

几个太医簇拥上来，把脉的把脉，问话的问话，虞真真退开几步地距离，冷眼看着跪在殿中的三个皇子，以及一旁跪候的宫嫔。

静昭仪与她一同立在床侧，只是不如虞真真与皇帝那般亲近，她斜觑了眼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