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沈沁心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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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姨娘被送到京郊的别庄后，没出两天，人就没了。

她的死讯随着风雪而来，来人说她急病无治而亡。

漫天的风雪随着冬阳升起转眼渐渐消逝。

她的死讯就如同融化的雪花一样，悄无声息。

沈老太太早些时候下令封口时，便就让人四处传播消息，说大周姨娘得了疾症需到庄子上去养一阵。

病到需要去庄子上养着，那病肯定也是不轻的了，有人如此猜测。

春兰院本就偏僻，大周姨娘又久不出院，她这一“病”反而顺理成章了。

她去后，有不少下人叹婉，说她走的太早了，是个没福的。

沈家规矩不重，从某方面来说，在沈家做主子生活的极好。

当然那些下人只是说笑想想，她们同大周姨娘交集不多，不会没来由的因她感到伤悲，但那份艳羡却是真的，毕竟做个被人伺候的主子，总比当个身家性命都不由已的奴才好的多。

其后没过两天，沈老太太便以沈沁芙哀思过重为由，将她送出了府，至于送到哪去了，沈老太太没说，其他人也不会有没眼色的去过问。

一个府里少个姨娘和庶女，从来就不是什么大事。

而且还是个不受宠的姨娘与庶女。

雪团保住了命，却是瘸了一条腿，从此沈老太太便不再待见它，上行下效，下边的人也开始苛待它，原本每顿必有的香鱼干，各种海味没了，且整日的被锁在屋里，再没人陪它去溜弯，才几天，它原本漂亮光顺的白毛已经有些发灰，圆滚滚的身子瘦了一圈不止。

沈沁柔得知后，趁着向沈老太太请安时，求了个恩典，将雪团接到了吹雪院。

沈老太太面上始终一派平静，只是精神慢慢倦怠下来，原本白皙平滑的脸上多了几道深褶，显然大周姨娘的事还是影响到她了，当沈沁柔提的时候，她想也没想就应了。

那天的人事依旧让她有些膈应。

又过了几天春兰院那些家具东西便被沈老太太下令劈来烧了，最后封了院子，从此春兰院便成了沈府禁地。

一切回归平静。

寒冷的天气，皑皑白雪挡不住人们要过年时如火的热情。

府里各处又高挂起大红灯笼。

丫鬟们皆换上了一身大红的绸衣，领了赏封，脸上带着喜气，说话做事多了几分爽利。

快要过年了，沈沁柔却觉得时光仿佛还停留在昨天。

沈从文依旧在小周姨娘院子宿着，没受大周姨娘事情的影响，反而是小周姨娘推拒了几回。

赵姨娘的病反反复复总不见好。

沈沁柔起先怀疑她的药有问题，但验过药方与药渣后，却没查出半点问题来，又请了大夫来看，重新开药，新来的大夫开的方子配的药也大同小异。

其他人都道，赵姨娘得的是心病。

骤然失宠的心病。

可是那又如何？

她总不能使手段将父亲拉到院里来。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人一旦变了心，便很难拉回来，且最初，是否有没有动心，也都还是个谜。

腊月二十七那天，翰林院已开始陆续的休沐。

沈从文破天荒的到了吹雪院。

听到消息时，沈沁柔正在练字。

是赵姨娘吩咐碧娥来请她过去的。

她先进了门，沈从文随后便到了。

她见到人恭敬的喊了声：“父亲。”

沈从文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一下便转过了头。

没对她横眉竖目，沈沁柔低下头却也没话与她父亲讲，只能沉默着。

赵姨娘精心装扮过，她换了身崭新的衣袍，头上别了几支别致发钗，脸上扫了层淡淡的脂粉。

只是久病未愈的身子仍有些发虚。

她额上结痂已经脱落，只留了个似坑窝一样的疤，面容再不复以往的娇美，当她的目光触及沈从文时，不禁娇羞起来。

“二爷。”她的声音柔弱中又带了丝糯意，看向沈从文的目光中充满情意，一抬头又飞快的低下头去。

站在一旁的碧娥也为她高兴，面上始终带着和煦的笑容。

“嗯。”沈从文低嗓应了一声，面色稍稍缓和，问道：“身子可好了？”

赵姨娘一笑，脸上越上两抹红霞，“谢二爷关心，我身子已经好了许多，只要再吃两副药，应该便无碍了。”说着又偷望了沈从文一眼。

沈从文点点头，转眼一瞟，脸色蓦然一变，语气神态变得僵硬起来，“你好好歇着吧，我先走了。”

言罢，抬脚便走。

赵姨娘莫名的望着他，手足无措。

是她做错什么了么？

是她做错什么了么？

“二爷。”她惊慌大喊，跌撞起身追了出去，却只见着沈从文那被风掀起的大氅一角。

炫目的蓝光眨眼就逝。

“姨娘。”碧娥唤着她，忧心的扶住她的肩膀。

等赵姨娘回过身来，她已满面泪痕。

“是我做错什么了么？”她喃喃问道。

碧娥噏动嘴唇，摇了摇头。

哪可能做错什么，明明什么都没做。

沈沁柔默默的跟在她身后，悄然一叹，“回屋吧，天凉。”

赵姨娘失了神，她久久怔立在门前，一手扶着门框，良久之后，她带着几丝无力说道：“回吧。”

她的面色一片死灰，眼中有什么东西慢慢的沉寂下去，死水不兴。

沈沁柔抿着唇进到屋中，她顺着刚才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