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大小姐疯了 (1/2)

看着千丝在自己的手底下困兽般挣扎，步惊凰通红的双眸逐渐转为清明，一双琉璃般的大眼睛有些无法忍受地看着自己捏着那细白脖颈的手指。

这是她的手？

她怔怔的看着跟前闭眼痛苦求生的人儿，问自己：为何要杀千丝？

自保是本能，她躲闪没错啊！

“放……放手……小姐，求你……”千丝的手痉挛着，死命拍打着禁锢自己脖子的手。

是呀，她没错呀，她为什么要杀她？

胸腔里的愤怒渐渐被理智取代，她现在倍觉无力，步惊凰下意识地松手了。

天空中的闷雷越来越响，雨越下越大，像是要将这一年初夏里所有的雨都下光了才罢休。

思前想后，步惊凰将妙韵的死归结到了自己的身上，不是那种“认命”的自责，而是因为她已经猜测到了是谁制造了这场惊天屠戮。

云依！

她的脑海中不自觉地闪现出当初放走那冒牌货时，她那不敢和屈辱却隐忍的模样。记忆中云家堡堡主爱女如命的传闻清晰浮现在眼前，与云依蓬头垢面一身是血地爬回去的画面重叠在一起。

是他！

云家堡现任堡主云傲！

十指紧紧地捏在一起，白皙袖长的指节紧绷箍握在手背上暴起层层青筋，步惊凰清明的琉璃眸逐渐染上一层阴暗。

真该死，她怎么不早点想起来那个可怕的存在？

自己原本就不是善茬，她不该放走那个人的！记忆完全回笼，她此刻真的是后怕了。

什么黑暗残酷，什么杀戮无边，都抵不上着泛着诡异之光的封建社会下明里笑脸背后戳刀的阴谋诡计。

相府的门紧闭着，只有连接“惊凰院”的半扇后门半开半掩着，风一吹，发出破旧粗噶的嘎嘎声。

相府内的人在这倾盆大雨和雷电交织网罗下做着一夜好梦，丝毫不知道门外发生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惊悚大事。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撒进相府，门房打开了相府的大门，空气中一股扑鼻而来的血腥味惊醒了睡眼惺忪的相府上上下下。

一夜暴雨，所有的嗜血和杀戮全部都被雨水冲刷干净，可那残留的恶心的黑衣人尸体，却没法尽数冲走。

当门房将相府后院这诡异的画面上报给相府主人时，已穿戴整齐正准备上朝的步相爷也惊恐了。

一家人心惊胆战地相携出来，首先想到的便是别人家的仇杀，不小心撞到他们家后门了。

他们猜度着，到底是哪些仇恨，将人大卸八块，不，大卸八十块，八百块才将相府的后门弄成今天这个鬼样子。

“呕——”一个扶着老太太的小丫鬟经不住这血腥画面，吐了。

接着，像感染了瘟疫一样，相府在场的人都吐了，上上下下无一例外。

步凡紧锁着长眉，眉心不知道是由于愤怒还是担忧愁成了川字。他指着管家，颤声道，“查，一定要严查！”

想到上次全家莫名其妙地集体拉肚子的情形，又想到那天拉完肚子后，大门口那一条无端多出来的长长血痕。即便见惯了杀戮，步凡也忍不住胆寒。

太可怕了，京都的治安怎么如此差了？这万一要是刀剑无眼，他们一不小心成了被殃及的池鱼，又或者赶上天气干燥，他们一把火放上来，那么……

后果他们实在不敢想象！

这事儿，一定要上报天听，让圣上下旨叫薛统领好好查查，是不是上次那个“鬼盗”又出来捣乱了！

老太太颤颤巍巍拄着拐杖，连脚步都是软的，担忧地说不出话来。

大夫人虽然也担忧，但架不住她喜欢胡思乱想。她激动地想着着，惊凰院是步惊凰原本住着的院子，如果不是因为前几天她答应了让其搬入华儿的院子，那么死的人里会不会有步惊凰呢？

都这时候了，步惊凰还没有出现，会不会已经……她越想越兴奋，好像步惊凰真的死在这场杀戮中了一样。

大厅内，一时无声。

众人都在为自家的身家性命揪心，步惊凰神情严肃地由千丝搀扶着，顶着娇艳的容颜出现在大家面前。

千丝昨夜大难不死，此时心有余悸，搀扶着步惊凰的手总是忍不住颤抖。

步惊凰一出现，大夫人的脸就垮了。怎么没死？

“大家这都是怎么了？”为了掩盖昨晚的疲惫，她今日特地画了淡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说话。大小姐这是没看见外边已经装殓好的尸体，不，碎肉么？

妙韵的死，给她带来了警醒，让她清晰地知道要时刻保持着清醒的头脑，不要轻易被表面安逸现象所惑。

观察完所有人的表情后，迈着细碎的莲花步跨入大厅，美丽的琉璃眸不由自主地瞟向了饭桌。今天是月头小聚，早膳还挺丰盛的。

于是，众人看着他们的大小姐高高兴兴地进了大厅，非常享受地坐在了属于她的早餐位子上大快朵颐。

“……”

大小姐难道没有闻到空气中那股难闻的血腥味么？她……她怎么吃得下？

“咦，你们怎么不吃呀？”她看了看石化的众人，笑了笑，将一块煎肉饼塞进了嘴里。

众人看着她嫣红的蠢细细地咀嚼那肉饼，想象着外边那一大堆的尸体碎肉，然后，好不容易恢复过来的众人又吐了。

“呕——”

大小姐疯了！

一定是！

疯了？

步惊凰大口吃着早点，神情无辜，心中却在冷笑。

她是打不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