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1/2)

累月来，老天并未为大唐盛世降下一滴雨水，通常遇上天公不作美时，朝臣们就会以朝政上的得失来附和天意。二圣不得已，请了明崇俨观天象，最终取意调和致甘露，使物茂长，大赦天下，希望借边境大胜，令国泰民安。

李旦借刘氏怀孕之喜，邀了二圣并一众兄弟姐妹往合璧宫聚会，结果李贤终究还是未曾出席。即便武则天并未表明看法，李治却脸色极不和悦，派了上官婉儿去请了三次，都吃了闭门羹。

李贤言说身体抱恙，李治终究爱子，遣了明崇俨去探望，宴席最终在表面上的其乐融融下假欢而散。宋玉眼见李治消沉的离去，又见武则天随李治去照顾，便也跟了去。

“婉儿，你说二哥到底是怎么想的？”走在半道上，宋玉故意落后了数丈远，拉着上官婉儿困惑探问。

上官婉儿暗叹口气，低声道：“那个谣言虽是假的，可别有用心之人并不见得会当假。”

宋玉吃惊道：“二哥不会当真了吧？”

上官婉儿失笑摇头，凑近她道：“太子哪儿会当真，只是被下面人逼的。”

“他是太子，谁能逼得了他？”宋玉微微皱眉，对此丝毫不能认同。

上官婉儿抬眸看她，耐心的解释道：“太平，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一件事情，太子殿下或许并不会去做，但若他下面的各个都觉得得那么去，他也没奈何。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啊。”

宋玉紧了紧眉头，沉默片刻，喟叹道：“再这么下去，二哥会失去娘亲的信任。不行，我得想办法让他两个谈一谈。”

上官婉儿深以为是，斟酌道：“我先去劝劝他吧。”

宋玉闻言，把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道：“那不行，他对你不安好心，我不放心，你不能去，你不许去啊！”

“好了，好了，我不去。”上官婉儿心知她的脾气，暂且先安抚住她，但眼下连李旦也说服不了李贤，说不定自己去说说，李贤看在自己的面子上，总也会听一次吧。

李治显得疲累万分，入了大殿就躺倒在了龙塌里，武则天忙遣人去召明崇俨来查治。

“媚娘呀，明卿不是能知天命么？我看让他替麟儿卜上一卦，算算前程可好？”李治躺了一会，似乎好受了些，反握着武则天的手说道。

武则天微微一怔，领会到他的意思，却失笑道：“那只是玄学之说，听听就罢。”

谁知李治半起了身子道：“明卿哪回算不准的？还是让他卜卜。”

见他病中执意，武则天也不好再拒绝，只得点头答应。一旁的宋玉听罢，倒也觉着那明崇俨极是厉害，不过明崇俨似乎死于非用，就不知道这算命高手算不算得到自己的命。

不多时，明崇俨匆匆赶了回来，探了探李治脉息，笑道：“圣上宽心，只是今日天热，劳累了些罢了，只需多加休息便是。”

武则天闻言松了口气，正要拉他去另一旁私话，李治却先一步握住了明崇俨的手，转目对宋玉道：“太平，你先回去吧，阿耶无碍。”

宋玉听懂他这是要自己退避，暗付不就是给李旦孩子占卦，要这么谨慎么？不过李治不愿旁人听见，也只好躬身告退。连王邦国他们也都一起退了出来，关上了殿门，殿内只留下了李治和武则天并明崇俨三人。

宋玉茫然望着紧闭的殿门，隐隐察觉到不妥，似乎自己是忽略了什么，可怎么也想不起来。

“太平，你要去哪儿？”

宋玉回过神来，牵起上官婉儿的手问道：“你去哪儿？”

上官婉儿低头看了看被牵住的手，这是这么久来太平头一次这样像以前般握着自己。上官婉儿目中有了些许零星，抬眸时换了笑颜道：“我还有好些奏章要处理呢。”

“那好，我陪你。”宋玉说着拉住她往中宫回去。

风，带着几分温柔，丝丝缕缕的，漫动着树梢，青叶，轻拂她衣袂飘飘。

虽然脚下不停，宋玉的眼睛却丝毫未曾自上官婉儿身上转移。上官婉儿被她瞧得羞怯垂眸，忽听得她长叹一声，晕着笑意的眼角瞬时一沉，却听她在耳畔小声说道：“婉儿，那年上元节，我为你许了个愿，望你能一生一世太平。”

上官婉儿眸中一亮，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却又不禁暗感紧张，不知她怎会突然对自己这般说。宋玉握着她的手紧了一紧，转目望向将近了宫门，她要嫁人，要尽到作为公主的责任，有些事，终究是身不由己。看着婉儿熬夜为自己缝制嫁衣，为自己设计公主府，即便嘴上不说，这心里除了痛苦还有深深的真情。

婉儿只求自己能说些她想听的话与她听，但那个爱字在如今显得是那么的无助无力，宋玉很想抛开一切告诉她自己爱她，但是不能，尽管不能说喜欢，不能说爱，但能让婉儿觉得自己在乎她，不要这样忧愁，是不是会好一些呢？

“婉儿，有些事我们都做不了主，我只求你不要难过……”

上官婉儿心头大震，呼吸停了几拍，眼眶一红，几乎就要掉下泪来。

宋玉转过头凝看着她，微笑着拭去她眼角的零星，珍重地说道：“婉儿，我要成亲，要去做一个合格的大唐公主，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但无论将来会有多少风雨，我都会与你相携共赴，终身不罔。这样说，你会否开心一些呢？”

风吹拂过面颊，带起水滴，上官婉儿抑声而哭，垂着螓首，只懂拼命点头。虽未听到她说喜欢，可这番情深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