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前路在何方 (1/3)

九音上辈子没谈过恋爱。她活了二十八年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了学校图书馆医院和手术台。别人都羡慕她二十岁大学毕业，二十一岁硕士学位到手，二十七岁便当上副主任医师。可谁知道她付出了多少？

在之前的二十一年时，她的人生除了读书就是睡觉。别人家的孩子玩这个玩那个，打电动做游戏旅游爬山下海摸鱼，无所不乐。可她却连动物园都没有去过一次！台球桌子长什么样，她只在电视里见过，ktv里到底是什么个情景她更是从未所知。要不是双星，那辈子她可能连一个朋友都不会有。

工作后，闲暇的时间更少。新上岗的医生要轮转科室，要日夜倒班，写不完的病例分析干不完的活之外，如果你要做得比任何人都强，便要付出更多。第一个的轮转里，她每天的睡眠时间超不过六小时。好不容易一年终于熬了下来，她却被分配到了急诊室，精神与身体的双重煎熬下，下了家回到家只有一件事想做就是趴到床上睡觉。急诊科呆了三年，她如愿地调入了肿瘤科。日子却更忙碌，做不完的手术，写不完的报告之外更多了没完没了的论文要写。

写到最后她都‘死’在桌子上了不是吗？

所以恋爱那种东西，压根没有闯入过她的生命。她的脑袋里也根本没有过那些想法。和这个扶疏相处了三四十年，何尝不是平平淡淡？所以，就两个人的这种君子之交淡如水的状态到底什么时候变质的？她心里一点也不明白。

然，不管如何，扶疏那句先不回玄天宗的话，她却是喜欢的。在这么个混乱不堪的关键时节，她必须找个地方好好想清楚。她诚然不想让关上那里几十年，可是，从那里出来后的情况却似乎更糟。她不能再回玄天宗了，可是前路在哪里？她不知道。

他们离了远山，去了凡间。扶疏的模样过于出挑，走到哪里都是万人注目的焦点。九音只好拿出了她的易容水给他抹上。果然，变得腊黄发黑的男子后，纵使身形再是挺拔，也惹不来时时处处的关注了。

色相如此，真是让人不得不唏嘘。

扶疏说他想回他家看看，上次妖林动乱也波及到了叶国。当时情形混乱，一切皆顾不上。如今闲了正好回去看看。去那样的地方，本是腾云最快，可是扶疏却不愿那样，或雇了船顺流而下，或买了马闲散常常。记得昔年他们还是炼气期小弟子时，在去接他妹子的路上可说是各种小心翼翼，生怕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可如今，二人均已结丹。在这个元婴修士数起来不过三四十年的中元大陆上，这样的修为已足够自保。不会再有不长眼的过来打劫，他们不去打劫别人就算好的了。为此自然可以松散度日，闲看山水。

为让她欢喜，扶疏这一路上可说是专门找了风致秀丽的道路前行。然不管景色如何优美，九音的表情却依然不愉。她还是没什么精神，神情恹恹。再漂亮的美景在她眼前晃过也如同无物，因为她的眼睛是空的。她心事重重，而这次，她的心事似乎不愿意再与他分享了！于是，扶疏想了想后，便将路线改到了那些被妖林肆虐后的光山秃岭上。

中元腹地本是最繁华的所在，这里国土茂密，都城繁多。凡人与修士混居一处的地方并不在少数，以至于各色琦丽城廓名景数不胜数。九音昔年在各地游晃时，着实看到了不少修士与凡人共同合作的美丽府邸和城廓。可如今，一切皆不在了。

那些妖林过处，人烟牲畜全部死尽。妖兽乱踏之下，城廓也好乡野也罢，到处一生狼籍。虽说后来妖林被打败了，后缩了几千里。然，在那些妖气侵袭过的地方，一般的植物根本无法生长。只有那张穷凶极恶的荆棘篱刺才有生存一二。为着这个，自是没有凡人再来这里耕种繁衍。而昔日繁华遍地的所在，便成了比戈壁还不如的荒凉草场。

“这不是去你家的路吧？”

九音就算再呆，基本的方向感还是有的。眼前这个方向已经是完全走偏了，前往东南的路了。而扶疏的故国要往东北面走才会到。

扶疏自然知道自己的故国在哪里。然：“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九音，你说我要是哪天不想在玄天宗呆了，到这里来聚集民众，重建一个王朝怎么样？”

这人这是在耍她吗？“我没觉得你有那爱好。”

扶疏也知道他没那个想法。可是：“这片土地怎么办呢？你也看见了，在这里长不出象样的庄稼来了。将近八千里的土地就这样荒芜下去，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

“什么？”

“野兽的大量聚集！这里没有庄稼，只有野草。人在这里自是无法存活的，可是动物不同。兔鼠鸡羊皆是靠吃草为生，而一旦它们在这里生存下来，那么虎豹豺狼便更是再无天敌。你看吧，不出十年这里就会到处都是野兽的痕迹了。”

是那样没错！“可那又如何？野物难道便没有生存的权利了？这不过是凡人不要的地方，它们在这里呆着难道也犯法了？”

扶疏有些讶异这样的回答，更让他没料到的是九音在说这样的话时，竟是气愤。眼中精光一闪，便肃色道：“野物若只在这里中样自是无碍，可若是他们的数量越来越大，跑去人烟之间袭击凡人怎么办？这次妖林动乱中，死去的凡人足上千万之多。剩下的凡人抛家舍业聚居在别处。无家无业无土无地之人最后只能沦身为奴。卖儿卖女，易子而食之事在各地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