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丝竹不乱耳 案牍却劳形 (1/2)

与此同时，城主府的正厅。副城主站在城主旁边，两人小声交谈着，仆从离她们很远。

“城主，您觉得这两位祭修怎么样？”

“就和从前来查案的钦官没什么两样。倒是那位女祭修的贴身侍女，很是独特。”

“城主果然眼光毒辣，依我看，那位叫嫣灵的侍女，表面上是女祭修秀峥的侍女，其实啊，是那位男祭修织菼的秘密小妾啊。我的手下今天亲眼看见她钻进了织菼祭修的马车，不知道两人在里面干什么呢。嘿呦，我都没脸多想了。”

“我们接待好两位祭修就行，管那么多干什么。”

“城主，您难道忘了，终身祭修们的婚事，是不能自己做主的。”

“所以呢？”

“所以织菼祭修这事坏了规矩啊。按说，祭修娶妻必须是在二十岁以后，由当年他们受训的博玏楼各自对应的师父决定，这两位祭修特殊，是从绮元阁来的，但也应几年后才被指婚。可他不是当年的二十阶祭修吗？他是最有希望以后上树入宫的人。这几年，日光测会已经没有几个超过三阶的人了！”

“你打算如何？”

“凡是平民出身想要上树入宫的祭修，都不得纳妾的。我看这嫣灵侍女准是他的秘密小妾，他又想将来出人头地，又耐不住年轻气盛，所以让那秀峥祭修配合，把嫣灵放在她身边当侍女，掩人耳目。

如果我们抓住他们一个坏规矩一个不但不揭发还暗中配合的把柄，以后我们想给她们提什么要求，还不是手到擒来？”

“好主意，不过你有没有想过，这个秘密小妾，也有可能就是他的师父赐给他的。”

副城主一时语塞，看着眼前这位看似浓妆艳抹拼命遮住脸上苍老痕迹的女人，感觉到了自己和她之间的差距。外貌庸俗的她，其实是有配得上城主身份的头脑的。

“那城主您有什么想法。”

“这样吧，你继续按规矩监视她们。把柄，还是要找的。如果偷偷纳妾的把柄无法证实没有用处，就找找其他的。她们都是未来飞黄腾达之人，指不定什么时候能派上大用场。”

“还是城主英明。”

夜雾袭来，大雨骤停。云城的万家灯火一个个点亮，让秀峥想起了生生半岛夜晚的繁星。

织菼和秀峥把所有相关的文案都找到了，开始让恩初和恩庆上三楼来把这些都搬到悦迎客馆去她们的房间里。

“恩庆，嫣灵早上是怎么说的？”

恩庆二十来岁，不像恩初那么唠唠叨叨的，他话很少，秀峥觉得她至今为止没有听过他说话吵过三句。

“她挺不情愿的，但还是动身去北郊了。”

回到客馆的秀峥未经梳洗直接躺在了床上，经过一天的翻找，此时的她腰酸背痛，只想好好休息。

可苍天就是不饶人，她才闭眼没多久，偏偏就有人来敲门了。

“谁啊？”她咬咬牙，问道。

“是我，秀峥。”

是织菼的声音，可她今天实在不想再讨论案情了。

“什么事？”秀峥并未开门，只是隔着它对织菼喊话。

“我看咱们累了一天了，让副城主帮忙请了一男一女两位云城有名的手艺人，给咱们分别推拿推拿。”

秀峥立即把门开开了。

“他们人呢？”

“还没到，我想先跟你商讨一下案情，等他们到了，我就马上停下来走人，你看怎么样？”

“唉，好吧。”其实秀峥也想早点解决，好回家探亲。今天，他们才看了验尸报告，其他的纪录还一点都没看，破解嗣商之谜，任重而道远啊。

两人坐在桌旁，秀峥拿起桌上的八凸钉黑陶罐，准备给织菼倒碗水，织菼看她手臂酸痛举拿艰难，就自己接过陶罐，倒了两碗水。

“文案里提到，嗣商的身上是有虐待鞭打过的痕迹，秀峥，你有什么猜测吗？”

“我觉得，有两种可能。第一，行凶之人之前拷问过嗣商，想从他嘴里问出些什么；第二，行凶之人和嗣商有很大的仇恨，是想报复他。”

“嗯，和我的想法大致相同。对了，我刚在马车上看了一两本纪录。里面有提到，翼耀当年日光测会时是三阶，三十一岁当上了城主，三十七岁建了’王屋’，四十六岁死于非命。

还记得我们当时不知道’王屋’没什么不开个窗子嘛？为了向进出城主府的达官显贵炫耀，他的’王屋’像我们昨天看到的一样，没有窗户，以显示他能搞到那么大一块荃木木料的本事，证明他的’王屋’不是什么’廉价’的小块木料拼凑而成。”

“原来如此，虚荣心害死人啊。如果翼耀正常开了窗，也许就能幸免于难了。”

猛地，秀峥听见有人敲对面织菼房间的房门，她立即坐起，跑去开门，边走边说：“是手艺人来了吗？”

门一打开，可门口站着的不是秀峥心心念念的手艺人，而是嫣灵。

“祭修大人呀，可把奴家累死了，从早上一直到这么晚，您还真把奴家当牛马了。”嫣灵掠过秀峥直勾勾盯着织菼。“你们在喝什么呀，不叫奴家进去也喝喝吗？验尸的结果奴家可都写好给您拿过来了。”

秀峥笑了笑，织菼说的对，嫣灵还真不一定是那位她一直想见的副卿官。

“既然你都快累死了，那就快回房休息吧，不送。”秀峥接过她手上的文书，关上了门。嫣灵在门口停留片刻，跺跺脚离去了。

知道看到那影子消失，秀峥出门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