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禅心一动 (1/1)

五指山下我每年都来，而今诺大一座山都不见了，终于你出来了么………满怀的期待却被现实泼了一盆冷水，相逢应不识，尘满面………五百年来害怕让你知我已死，而今再遇……你却不认识我。皮之不存何谈双鬓？我该如何才能让你自由？

“这位妖怪，你抓贫僧又不吃我？意欲何为？”

“你很想我吃了你么？”

“不，贫僧第一次遇到并不想吃我的妖怪，有些好奇。”

“我要你放了他，他本来自由的，既然离了那座山，那他就该回去。”

“你们认识？抱歉，我无权释放他。”

“他已经不认得我了吧....那么他犯戒你会驱逐他吗？”

“或许会，他会犯什么戒？”

“他会杀人，他会连续的杀人，杀到你心寒。”

“他会杀谁，为什么会杀人。”

“他会杀我，我是一个尸魔，我披上人皮就和人一样，一样会流血会死，会死在你面前。但不会永远死去。”

“我明白了，五百年前你还活着的时候你们互相认识。”

“对。”死是什么样的？

“你真是个奇怪的和尚。”

一开始我和她都明白这是假的，但我只能装作这是真的，或许这样他能自由，但我没想到真正看到有人死在面前，即使知道是假的，我还是不忍。我佛啊，三千经卷里有我的答案吗？猴子整整杀了她三次，或许我第一次就该驱逐他，免她受那么多罪过，但我还是吓得不敢开口...最后他走了，而我变得和此时心境一样，我是只老虎，一只会导致流血的恶虎。我以经卷做笼，拴服意马，驯化心猿。而心猿解脱了，而我何去何从？

猴子五百年前第一次回花果山，因为没有生死簿约束，大家还是那时模样，但会不住在想，那个妖魔的道行明明不至于毫无反抗之力，却任凭自己杀了她三次，自己记忆里五百年来没有一个朋友是这种尸怪，为什么她的眼神那么奇怪。好像..好像自己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罢了，和尚，老孙祝你一路顺风。

为了追回他，上面用黄袍怪为借口，处罚我释放了那猴子回去，把我变成老虎，但身为老虎的时候反而是我至今心最澄净的时候，小时候无垢是赤子，未染浊尘，长大后的澄净方是心安。小白龙很实在，他试着去刺杀黄袍怪，可惜力有不逮。悟能很聪明，他猜到了前因后果，陪着妖怪耍了个猴戏，把已经走脱的猴子赚了进来，继续取经，我再见的时候一直在道歉，可他不明白，我的歉意是我本已经放你离开了，却又不得不让你回来，教你失望了，没能像放你出来那样予你自由，因为我也不得解脱...

这躯壳承载的从来就不仅仅只有灵魂，每个人的所思所想都不相同，猴子的傲慢，胖子的苦恼，水怪看我的眼神则老让我不舒服…而我则负责渡化他们，而我也在一次次怀疑自己，求证真我。我究竟需要多久我并不知道，但一路上总有他们的熟人出来，或是冲我来，或是猴子的崇拜者。前者眼里我是食物，后者我是事物。就是一路上都是请我洗澡的…

久而久之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过于邋遢了，只要是妖怪看到我几乎都会说：“小的们，把这个和尚给我带下去洗干净………”最后到灵山的时候我崩溃了，灵山脚下佛祖特意带人接我去洗澡………我真不是脏，只是一路风吹日晒晒黑了……只是没人愿听我说，一路上都是如此…